第65章第65章-《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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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比起继续按捺不动的风险,还有比现在更适合下手的时机吗?再也不会有了。

    如果等禅院研一和五条悟发现甚尔还在进行着「谋杀泉鲤生」的委托,事情多少会变得麻烦起来吧。

    “还是得自我辩驳一下,我没有那样想过哦。”

    鲤生说。

    “研一君是很负责任的编辑,而五条悟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认识的玩伴——就和甚尔没有告诉过我自己其实姓禅院一样,我也有自己的小秘密,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,所以才会隐瞒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时候牵扯到我,听起来像是在反过来质问我的隐瞒啊,鲤生。”

    灯突然被打开了,骤现的光线晃得鲤生虚起眼。等他适应了这股明亮后,伏黑甚尔已经来到了面前,靠坐在桌子上斜着眼看他。

    扎根于皮相的潦倒和懒散表情嵌合。

    男人是能用浪子停驻的神态吸引人靠近的灾祸,嘴角被尖锐划出的疤痕能轻而易举吐露着人爱听的谎话,也能在比较得失之后宣告人的生死。

    “在能给自己安全感的小少爷和要杀掉你的人渣面前选择后者,表现出了在意的样子——我可以认为我们的交易已经实现了吗?”

    「我想要喜欢上伏黑先生。」泉鲤生之前是那样说的。

    不管是坚定的选择,还是对隐瞒似有似无的抗议,表现出来的态度都像是「有一点喜欢」。

    所以交易应该是可以结束了才对,那也正是伏黑甚尔等待的,泉鲤生的死期。

    房间变得非常安静,区别于黑暗中的寂静,那份死寂能用肉眼去丈量。

    没有开的电视机和投影仪,最多只能保存一个礼拜的向日葵,依旧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掉的金鱼。

    视觉在不断将这份沉默延长。

    而安静和明亮也意味着一场谈话的正式开始。

    简直像是故事中会发展的那样,在两个主角差不多发掘完对方的优点之后,剩下能被找到的只能是不足和无法接受的特质。

    泉鲤生很冷静:“那是不可能的,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能够迸发感情的剧情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甚尔等他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就和小说一样,作者将拟定好的两个人物放在一起,堆积出各种符合市场需求的人物设定,吝啬自己的笔墨却想告诉所有人:「看着哦,他们的关系是这样的」。”

    鲤生用手在自己和甚尔之间来回晃动,表示他们现在就是这样的人物。

    “在此基础上,后续的发展再怎么扣人心弦都会变得奇怪,没有基础的感情是凭空捏造的,所有的哭和笑比空中楼阁还要虚幻,根本经不起推敲——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甚尔:“但你还想继续这样写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失败的东西也有它的用处,青涩,不完美,但我需要它。”泉鲤生说。

    在那个瞬间,他似乎看见了甚尔眼里稍纵即逝的匪夷所思,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什么普通大学生,也不是认识咒术师还被追杀的神秘人,而是一个在世界游荡的怪胎。

    而怪胎面对的是随时可以杀掉他换取报酬的烂人。

    他把烂人的贪婪当作捕兽夹上的奶酪,捉住了那双狭长深邃的绿眼,用自己的方式来索取需要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也是正常的吧,我支付了金钱,所以甚尔一直协同我模拟着相爱。而我只是比你更笨拙,配合着你把牵手,拥抱,将脸红心跳摆在明面上——”

    鲤生看不见自己的脸,也不管男人表情给出的反馈,他只是单纯地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“原来甚尔你是这样定义相爱的吗?还是说,你觉得这是最符合「泉鲤生」的相爱?”

    这一次,伏黑甚尔是真的露出了啼笑皆非的错愕。

    通常来说,会花钱购买欺骗的人都是为了取悦。

    在那段时间里忘记这只是由金钱构筑的快乐,而不是一边表演着「爱」,一边清醒地评判着「失败」。

    泉鲤生甚至不是像他之前想的那样,为了能感受到自己真实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更加病入膏肓,居然试图去剖析理解。

    为什么?为了让自己在接下来的人生中能从失败中模拟出完美的形态吗?

    「我不理解什么是爱,想学会的目的不是为了爱本身,只要能无限接近那样的状态就能像正常人一样在世间游走。」

    他知道那也是一种令人痛苦而不自知的虚假吗?

    “除开保命的附加报酬,你在花钱买完全没有价值的东西。”甚尔也很意外自己会说这样不像是自己会说的话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很划算,当我产生「甚尔是不是会喜欢我」这样的念头,那就是我花的钱在开始生效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我记得你说过,你想买的是「喜欢上我的感觉」,而不是其他。”甚尔说。

    “其实是一样的。因为不管我问谁,他们都没办法解释得很清楚。我不是他们感情的参与者,能理解到的东西只有「爱就是在他们之间除了不爱之外的所有」,这根本不算是答案。”

    泉鲤生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倒映着他所看见的一切,所以其实是空的——伏黑甚尔终于彻底看清了这一点。

    “所以啊,如果甚尔能将与我有关的感情转述给我,这样的话,作为当事人的我应该就能理解了吧——可那也是很困难的事情,所以我不会强求的。”

    空气中,有什么东西隐隐地颤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有的人已经把所有的情感埋进了棺材,拿冻土和木材的硬度去隔开牵连。

    还有的人完全了解这一点,为了自己畸形的目的试着铲开土壤,把棺材里的人摇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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