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第 80 章-《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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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,松本清张都在思索费季卡这个小孩。

    清张也算是见了不少这个年龄段的孩子,不管是成熟还是稚嫩,怼天怼地还是谦逊有礼,都不是像他这种……

    某些时候,年龄似乎并不能成为他身上的标签,如果有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年龄,那一定是在惊愕与之不匹配的气质。

    清张望着他的背影观察了会儿,不知为何他骤然注意到,费季卡虽然此刻正和米哈伊尔离得很近,在听着哥哥说离别的叮嘱,但身体完全没有触碰。

   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清张细细回忆起来。

    在车上自己还充当费季卡的靠垫,而从他醒来之后,随着精神越来越好,和人的距离也固定了下来。

    在房间里,米哈伊尔想触摸他的头,被避开了——在那之前,费季卡想要触碰米哈伊尔,也停止了。

    结合高尔基之前说过「我在觉醒异能的时候,落雷劈死了家里的小狗」……

    费季卡的异能的媒介是「触碰」……吗?

    那他主动去触碰米哈伊尔又停下的行为,是有意识的伸手中途反悔了,还是在骤然间才意识到自己的能力?

    松本清张的心里正在酝酿着一个个全新的疑问,缺乏关键线索让他无法得出正确的结论,说白了还是了解不够。

    证据和动机,这两者都被费季卡隐藏起来了。

    确定前方的混乱已经逐渐告一段落他们才靠近,碎石的壁垒四处横亘,周围士兵的精神面貌呈现出两级分化非常明显的状态。

    一部分脸上带着陌生的兴奋,双眼没有太多感情色彩,麻木的神经收到挑拨后自顾自活络起来,控制脸部肌肉摆出上扬的笑容。

    一部分还茫然着,不知道军事演习为什么会造成这么大的损害,高尔基大将也参与其中,似乎有人死去了,因为鲜血正顺着石壁汩汩溢出。

    高尔基即使算是半个政客,但他不会利用无辜同胞的生命来达成目的,不然他是绝对不会作出放过米哈伊尔兄弟的决策。

    这无疑在彰显一件事实——

    「不是高尔基自导自演的暗杀,保罗·魏尔伦真的来了。」费奥多尔说出了清张此刻的想法。

    松本清张也看见了废墟上的马尔克斯·高尔基。

    这位威严的大将右手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,额头上的汗和血交融在一起,从冷峻的五官缓缓滑落。

    他的脚边躺着一圈焦黑的尸体,而身边站着一个眼熟的人——扶着某个昏迷将领的达尼尔。

    高尔基在人群中硬声说——

    「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,就今晚一样,区区十个敌人就能将我们预演的阵线击溃。因为他们不是普通人类,是力量凌驾于热武器之上的睥睨者。」

    「敌我的差距是用鲜血住满伏尔加河也不能补足的天堑,没人在乎《战争法》,保障你们兄弟姐妹生命安全的只有你们自己——现在,回应我!西伯利亚战线的存在,是有必要的吗?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这些年你们在思索着什么,我们从温暖的春天来到寒冰地狱,我们不再哼唱着喀秋莎。但我们依旧像子|弹一样无忧无虑,我们惧怕死亡,死亡也畏惧我们。」

    「我们的血液是红色的,他们的血液也是红色的。我们会死于宛如天灾般的劫难,他们会死于弱小人类的反击——现在,回应我!这片土地汹涌流淌的东西是什么?」

    「同志,拿好你们的头颅,我允许它在此刻安放在与肩章并列的位置。西伯利亚的黎明静悄悄,红色晨曦从冰层上缓缓升起的那一刻,冰层不会融化,但春天会到来。」

    「我们会终止这场战争,失败与胜利,屈辱与荣誉,那光亮不在莫斯科,西伯利亚永远燃烧着星星之火。」

    「现在,回应我!——用你们的名字回应我!」

    高尔基是雷霆万钧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在西伯利亚的上空回荡,*怀揣着最纯洁、最敏锐、最高尚、最强烈、最温柔、最无情、最温存、最严酷的感情,高昂不坠。

    那些狂热和迷茫的人都呆愣住了,几秒后,不论他们正在做什么,身上有多少创口,此刻都像重新恢复人性的血肉之躯,纪律和信仰撑起了人格。

    他们注视着长官,声音一起响起,念着不同的名字,诉说着相同的信仰。

    松本清张的视线在翻译器和高尔基的面容上来回交错,又一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俄语。

    表情、肢体语言、词汇的选择、语气的顿挫是组成发言者人格魅力的一部分,伴随着翻译,清张完全可以理解士兵此刻的心态。

    并不需要那些看得见、摸得着的好处,长官承诺的也不是安全和平稳。高尔基毫不避讳会让人胆怯的东西,他自己已经将胆怯完全摒弃了,留下的只有令人心智震颤的坚定。

    他不需要给士兵创造发泄疯狂的宣泄口,也没有捏造出用愤怒精确对准的苗头,疯狂和愤怒不是这个俄罗斯人灵魂的组成部分。

    马克西姆·高尔基只需要站在这里,站在所有人面前,他就是和泛斯拉夫三色旗一样永不倾斜的标杆。

    「战于诸位身前,死于诸位身前。死神没什么可怕的,我和你们所有的长官总会先迈步,然后才是你们,最后才是我们身后的俄罗斯人——」他说。

    「马尔克斯·高尔基,在此宣誓,这将是西伯利亚恪守不变的准则。」

    ——直到黎明真的到来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一小时后,只有两人的会议室。

    “你的想法没有错,我的确有着不能告之于人的阴暗心思。”

    面对松本清张复杂的视线,刚包扎完伤口,来到会议室的高尔基这么说。

    “魏尔伦来西伯利亚的消息早就由国安局传到了我这里,但他来是为了窃取别的机密,只不过国防部长恰好不长眼撞了上来,而我没有阻拦他这种找死的行为罢了。”

    松本清张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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